（负债中，停更）不会写文垃圾人

第十二集

达米安环顾四周确定逃跑路线，进来的路畅通无阻，乔现在这个情况绝对不能被这里的执法者抓住，对魔法世界的情报为零，鬼知道要怎么判决。店里看起来只有怪老头一个人，完全构不成威胁，只要先逃出去再作打算。达米安立刻把地上的行李扔给还在原地的乔：“赶紧跑！”

乔几乎是条件反射抱住了行李，拔腿就往门口跑，达米安也背上了自己的那份冲出去。

怪老头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枝,用颤巍巍的语气说：“毁了杰斯大人的店还想跑？”说完扭动腕关节树枝从上往下划瞬发了一个魔法:

『双腿灌铅（Kneel Down）』

店里的木地板缝隙之间炸裂出耀眼的光芒，法阵里浑厚的低鸣声，乔和达米安身上顿时压上了数千斤的重量。达米安没跑两步就只能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着身体，连头都抬不起来，按理来说超过好几倍重力G的压力，早就把亏弱不堪木地板压碎才对，但是只除了他们两人受影响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没事一样，连玻璃瓶都未曾开裂稳稳的在货架上。怪老头踩着滑稽的舞步跳过来，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困兽。

达米安在重力变得越来越大之前，从腰间抽出飞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瞄准怪老头飞去。

怪老头对于达米安的举动完全不在乎，飞镖在经历脱手的一瞬间，也附上了数千斤的压服之力，成弧线形叮铃掉落在怪老头的脚边。

“呵嘻嘻嘻，乡巴佬！在我的法阵里还想攻击我，看看你现在什么样！”怪老头拧着诡异的笑容。

乔匍匐在地上呈跪拜姿势，随着时间流逝，自身重力也在几何倍数的增长，现在已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乔咬着牙把头转一个方向，这魔法是只生效在施法者攻击的对象范围内，即使只有“非许可”的事物在法阵里会受到重力碾压，但是有一样东西是重力无可奈何的！乔鼻孔吸气，鼓起胸膛，释放自己在喉管两边充盈的腺体分泌出更多体液，混合着肺里储存的空气一并喷出，体液在高速迸发的气流中破散成无数小液滴，在接触空气的一刹那，一个小液滴开始自燃，随着连锁反应，更多的小液滴一个接一个的开始进行剧烈的氧化反应，龙之吐息靠着燃点极低、能量极高的分泌物加上瞬间就能达到数百公升的肺活量。从乔口中喷出半个走廊长的聚焦火焰，像喷气式飞机发动机的尾焰冲向怪老头。

『简念：炎温除尽（TFFA——The Flame Fade Away）』

（*简念是巫师为了缩短咏唱咒语时间，进行自我咒语修改，达到快速施法的效果，但是同一咒语不同巫师进行简念的效果在范围、对象和用能方面等不一定相同。简念咒语远远没有完整咏唱达到的效果要好，高阶巫师可以通过自身精神力和施法熟练度缩小简念和咏唱之间的差距。）

蠕动嘴唇，仅仅几个单词，凶猛的火焰就在怪老头面前几英寸的地方化为虚无，几千焦的等离子态在魔法面前亦无作用，怪老头又笑出了那仿佛在胸里抽噎的声音：“一个刚学会化形的幼崽，就只会这种低等的手段，咳咳嗯哈哈哈哈！”

乔肺里的空气终将耗尽，倒吸一口冷气，双眼充血大口大口地呼吸补充大脑失氧的状态。怪老头一脚踩在乔身上：“嘻……嘻嘻，用脚趾想想就知道一个炎龙崽子的攻击方式，白殿里随便抓一个学徒都能对付，我想你该是当个哑巴更合适。”树枝末端戳着乔肉呼呼的脸蛋：

『沉默是金（Silence is Gold）』

“现在，把你们交给裁决法庭。”怪老头把树枝放在嘴边，轻声念起了咒语：

『审判呼唤（Justice be MySide）』

过了片刻，一个身着长袍上金绣十字架和天平图案男人从门口进来，显然小小的店铺对于一个身高达两米的威武男人来说太过狭小了，银质的头环装饰连着眼部环绕整个头部，手持金色硬质十字架权杖看起来就不是平凡之物。男人一震权杖，地板上的碎片瓦砾都跟着震得跳起来：“何人呼叫审判！”

怪老头却一拍额头，对面前的人依旧不满意：“怎么是一个区域审判员，审判长大人呢！”

审判员用低沉的声音：“就你的资格还叫不动审判长，如果这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召唤吾等，下次就直接取消你使用审判呼唤咒语的权利。”

怪老头换上嬉皮笑脸的神情：“诶诶，别呀这次绝对是大事，有资格召唤您审判的。”

恶狠狠地指着还在法阵里只能维持匍匐姿势的两人：“这两个乡巴佬毁了杰斯大人的店！您看，绿萝精灵、伏尔拉托的水晶球、黄蝇草还有至高无上的费尔纳精品冰棱瓶套装等，全毁了！光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乡巴佬就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别说还有更多东西还没清点清楚”

“被告者身上可否能抵消财物损失的钱币或价值相抵的物品。”审判员说。

“没有！”怪老头一脚踢翻行李，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一地，“乡巴佬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几块破石头和几把破刀，这里是阿瓦隆城！不是野蛮的兽都，我要这么些金属长条有何用。”

“被告者可有担保人。”审判员接着说。

达米安一愣，不情愿地说出了事实：“没有……”

审判员分析现状，再次敲了敲权杖用浑厚的钟音说：“裁决法庭宣判如下：由于被告无力偿还店内的财物损失，且数额巨大，判决被告两人依法成为原告所持财产，任由原告处置，宣判完毕。”

达米安听到这番话语：“等等！这什么法律！哪有这么草率的判决，法官呢？陪审团呢！”

审判员收起权杖：“宣判已经生效，不要浪费我时间，下一个审判召唤在十分钟前就催促我了。原告已经控制住了被告，就不需要我再用审判契约了吧。”

怪老头搓着手：“嘻嘻嘻，当然，那是当然，您就去忙吧。”说完就抽出树枝开始念咒。

“炎龙幼崽的皮，很适合做靴子呢！至于幽影猫……我还没想到怎么分割才能卖钱，或许卖给喜欢猎杀的贵族放在猎场当靶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呵呵呵呵~”怪老头手中的树枝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大。

达米安扭动躯体想阻止怪老头对乔施法，但是压在身上的重量已经让前进几厘米都成了奢望，他不能眼看着乔再自己面前被分割……

 

 

 

 

门铃的叮当声又响起，走进一个身材瘦长高挑的中年男人，不速之客打断了怪老头的施法。一头银灰色长发，削瘦的脸颊上肃容，灰白色的法袍无风自起，身后悬浮着镶嵌宝石的手杖，高傲地走进来，看见满地杂乱和在店里的审判员，言语中略带怒气：“西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怪老头西蒙看见面前的魔法师立刻变得低声下气：“杰，杰斯大人，您怎么来了……”

杰斯周身散发着压倒性的气势：“这是我的店！是我给这里施加守护魔法，我自然知道！半个月来给你负责这个分店销售额没有也就算了，还弄得一团糟，是不是我太宽容你了！”

怪老头西蒙额头上冒出了汗，急忙摆手：“杰斯大人的恩德我一辈子都报不尽！这，这次真的不是我啊……”

指着地上的两人：“是这两个乡巴佬！毁了您的店！”

杰斯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下，捏住达米安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再看了看旁边的乔：“幽影猫和炎龙幼崽？来店里做什么。”

怪老头西蒙卑躬屈膝：“原本是来卖东西的，但是其实是身无分文的穷鬼，什么都赔不起，刚刚已经由审判员宣判了，我想正要把那炎龙崽子剥皮做成靴子送给少爷呢！”

杰斯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语气也放缓了：“你还能记得我儿子……”

怪老头西蒙接着说：“那可不，杰斯大人，我永远效忠于您，也侍奉您的血脉！”

杰斯平静下心情，肃容重新在脸上，站在倒塌的货架旁：“损失了多少。”

怪老头西蒙跳着脚：“诶呀！杰斯大人，至少损失了三百金币啊！不劳烦您动手，让我动手宰了那两崽子，帮您解心头之恨。”说完又开始拿出树枝对着乔咏唱。

“慢着，”杰斯按下西蒙正在施法的树枝，“刚才审判员的宣判是什么。”

在一边的审判员终于开口了：“判决被告归原告所有。”

杰斯背手说：“那么，这幼崽们归我所有？”

审判员看了看怪老头西蒙，怪老头马上反应过来：“当然，那是当然！这是杰斯大人的店，您想怎么处置都行！”

杰斯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印章：“正好，新的宅子还缺几个仆人，我儿子没人侍奉，异族的幼崽作为礼物，他可能会喜欢，这样如何，审判员？”

审判员看见杰斯的印章，双手紧握权杖：“判决已经生效，既然这是您的财产，吾等不会再干预，是否需要审判契约？”

杰斯看也没看审判员，摆摆手：“不需要，我自己签订。”随后身后的手杖飞到杰斯手中，手杖对着印章开始施法，咒语被高速咏唱在旁人看来根本听不清具体的词句，片刻之后印章发出淡淡的白光，施法完成。杰斯拉开达米安的领口，还没等达米安开口要谈判，印章就戳在脖子和肩胛之间的皮肤上，剧烈的灼烧感让达米安惨叫不已，魔法带来的灼烧感远远比普通火焰更疼痛。乔就更惨了，因为被施了沉默是金，连叫都叫不出来，嗯嗯嗯的声音丝毫不比达米安更痛苦。审判员看见契约签订完成，任务已经完成，默默离开了店铺。

杰斯站立着，右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两人身上的重力瞬间消失，乔和达米安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站起来。

“听着幼崽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麦克伊利家族的仆从，你们要侍奉我的儿子，如果违背了契约，后果是你们这异族脑子无法想象的。”杰斯说。

看着达米安扶起乔没有说话，杰斯扣起手指释放了一个侦察魔法，看见了还在乔身上的咒语，杰斯右手做出一个解开拉链的动作：

『能言是银（Speech is Silver）』

乔终于能说话了，捂着肩胛：“啊啊啊！这个印记真的好痛啊！！！”达米安拉开乔的衣领检查，看见一个战马图案的族徽烙印在他的皮肤上，钢铁之躯在魔法契约之下没有任何抵御作用。

杰斯转过身，偏着头说：“幼崽，捡起你们的破烂，走了。西蒙把店整理干净，清点货品，发报告给我。”

 

 

 

 

一路上达米安也想过试着逃跑，杰斯背手在前方使用浮空魔法飞行，完全没有在意过身后的两人，这不就是明摆着直接给的大好机会吗？达米安趁着在一个转角，拉着乔闪进了旁边的巷子里，还没等撒开步子狂奔，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转身、大步继续跟着杰斯，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怪不得杰斯看都不看，因为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会不会逃跑，根本逃不掉。

就这样跑跑跟跟来到了一所大宅子前，乔感叹异世界的人原来都这么有钱，房子都比韦恩庄园的更大更豪华。杰斯取消浮空魔法，径直走向大门，两边的铁门感应到主人回来，自动打开，达米安尽管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被进入了房子。

古典气派的大宅满是熟悉又陌生的欧式建筑风格，刚刚进入的视角看进来，整体的设计风格是完美对称的，不止大宅建筑以正门为中轴线完美对称，连左右两边的树木花草都是修剪成完全一样的形状，几何名状的美感简约却不简单。乔和达米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杰斯进入大厅，大理石地板和雕文花窗的奢侈程度已经不是可用简单的言语形容了，每一个细节都由工匠精心打磨，随眼一瞟完全没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正中央的喷泉池中立着一个丰姿妖娆的女神雕像，手捧花瓶，水源源不断地从中流出，下落到池子里。

杰斯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幼崽们，待会你们会见到我的儿子诺尔·麦克伊利，给我好好表现，我儿子要是不喜欢这个礼物，你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见面时的优雅和礼仪必不可少，现在，试着称呼我‘老爷’。”

乔很快接受了现状，低头小声说：“老爷。”

达米安咬着牙更加不愿意，几乎是把“拒绝”二字写在脸上。成为俘虏也就算了，居然让自己称呼别人为“老爷”，世上只有两个男人能赢得自己的认可！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外公，这异世界的魔法师算老几！乔发觉达米安迟迟没有开口，还暗自握紧拳头，猜到达米安肯定不会愿意放下身段说出带有阶级关系的称呼，赶忙拉了拉达米安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要冷静。杰斯也看到了达米安的举动，把手杖的宝石在掌心中擦拭，仅仅一个语气词就表明了态度：“哼？”

达米安低头撇向一边，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老……爷。”

杰斯看着达米安：“看来野猫还是缺乏管教。”

乔带着满脸笑容在一旁打圆场：“老爷，没有没有，我朋友刚刚只是被吓坏了，不需要管教什么的。”

“最好是这样，”杰斯转身走向楼梯，“对我儿子要称呼‘少爷’，记在你们没用的脑子里。现在，跟上。”

不一会儿跟着杰斯在偌大的建筑里绕来绕去，来到了一个大房间的门前。杰斯一反常态，试着把微笑挂在脸上，敲敲房门：“儿子？出来看看爸爸带了什么礼物给你。”

房门吱呀一声，一个同样是银灰色头发的男孩把门打开，男孩看起来和乔还有达米安同龄，面容清秀，手里抱着一只布偶小熊，穿着长筒袜短裤和小衬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样子。杰斯推着两人进到男孩的房间，达米安观察到作为一个贵族房间又大又华丽是正常的，但是房间里整整齐齐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玩具，从各种职业的古典人偶玩具，到等比例缩小在这个魔法世界的交通工具，再到样式多到不认识的球类和棋类，甚至连棋子都是有细致雕像的。乔已经在这个房间看呆了，这么多玩具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特别是那些堪比手办级别一比一的人偶，做梦都想要一个！

杰斯用温柔的语气说：“爸爸给你买了两个已经会化形的异族幼崽陪你玩，喜欢吗？”

诺尔点了点头，用淡淡的语气说：“我很喜欢。”

杰斯接着说：“那小猫给你当侍童，小龙去做园丁好不好？小猫爸爸可以帮你管教得温顺一点，因为炎龙是会喷火的，伤到就不好了，而且龙也不太适合呆在室内。”

诺尔面无表情地说：“爸爸来安排就好了。”

杰斯把手搭在两人肩膀上：“爸爸这把两个幼崽整理干净后再给你，晚上爸爸不回来吃饭了要去开会，想吃什么吩咐厨师做，嗯？”

诺尔再次点头：“嗯，爸爸放心吧。”

短短的父子对话，乔和达米安就很明显看出对方两位的性格差异了，儿子乖巧懂事，但是不知为何性格很冷淡，父亲则非常溺爱儿子，满满一屋子的玩具和想到买两个同龄人给他，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杰斯满意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领着两人出去了。回到大厅，杰斯又恢复了原来肃容的模样：“我儿子很喜欢，看来你们还是能留着一条小命，但是至于你……”

擦拭着手杖上的宝石看向达米安：“不温顺的幼崽可不讨人喜欢。”

乔上前护着达米安：“老，老爷！我向您保证，我会教他怎么和少爷一起玩的，没必要劳烦您用魔法啦……”

杰斯皱起眉头：“那就别让我失望！宝贵的精神力可不想浪费在两个幼崽身上，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待会儿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接下来杰斯详细吩咐了日常照理诺尔的具体事项，细致到了饮品的温度和穿衣的方式，给乔的任务是打理好整个大宅的后院，保证草地柔软整洁，旁边花香盛开种种诸如此类，诺尔平常的游乐场所除了室内之外就是花园。宅子里还有其他仆人打理日常，但是主要和诺尔互动的是他们两人。

临走之前杰斯厌恶地看着乔和达米安的衣服，手杖一挥从衣袖里拿出两套制服，一套黑色的执事服，一套园丁劳作方便的吊带裤和灰衣。

好吧，再怎么不承认还是要接受现实的，这不是什么难事，达米安换上执事服，一身黑衣的他无比帅气，手戴上白手套隐藏起自己的利爪。和乔分开之后，达米安重新走上阶梯靠着记忆回到了诺尔的房间，轻敲三下门，里面的人回应，推门走进去，对着诺尔行了标准的护胸礼：“诺尔少爷，从今天开始我负责您的饮食起居，我的名字是达米安·韦恩。”

诺尔对达米安微笑起来：“很高兴认识你，达米安。”